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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寻撒哈拉”系列外贸连载(68):血槽已空——斋月时期的催泪史

先甜后苦的斋月,对我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梦寻撒哈拉”系列外贸连载(68):血槽已空——斋月时期的催泪史

有一回我前去拜访赛卫生部的采购经理,递交名片过后,经理十分热情地为我解说了赛卫生部的年度项目计划甚至于向我透露了机密的预算支出。一阵业务交流后,我在心里纠结了好久终于接受了他请我喝咖啡的提议,感动的同时出于礼貌我在心里盘算着请他吃顿午饭,可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一顿午餐需要5000西非法郎相当于50人民币,这个感动的代价可真够大的。

采购经理并没有正面回复我的午餐邀请,只是一味地询问咖啡还和我的口味吗?要不要加糖?我是一个较为感性的人,从来都是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好,他这样的关切让我更加感动,于是我下意识的问道:附近又没有好点的餐馆?可想而知档次级别高端的餐厅没个100多元是开不了桌的,这才开始心疼我的口袋、追悔莫及!就在我祈祷他能因为私事而无法邀约时,他开口解释说:“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斋月了,白天不能吃饭的。”原来如此,真是正中下怀,斋月你果然是我的救星。

此后,无论我去拜访谁或者不管谁来见我,我都非常真诚的邀请他们吃中午饭,每次都说看看有没有好的餐馆,我请你好好吃一顿,一边吃一边继续聊。当然这些客户和访客在感谢我热情和大方的招待后,都会因为“斋月”这个特殊原因而无法赴约,我也能失望的表达自己的遗憾。斋月的这两个星期,我不仅仅接待了十几个人,还省下了1000多的招待费用,心中暗爽:“看来一些要见的人都应该安排斋月时会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绝对是交流及时、省钱省力的双重效果!”

每次在佯装午餐邀请时,我绝对是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甚至到了最后我会捏造饭局预订好了,到最后假装说菜都点好了,以致于让因为斋月不能赴约的朋友既感动又觉得愧疚,我也只好一再表达我的遗憾之情。尝过甜头之后,又过了快两个星期我已经把塞内加尔的朋友圈都转了一圈,就连刚刚认识的朋友也都请他们喝饮料,不出所料他们连饮料都不喝,果然我这个月的商务关系做得硕果累累,关键还一份钱没花啊。

斋月的最后几天,因为实在没有谁可以邀请了,正好这个时候有个陌生人打电话说他很久没见还专门从广州带了一帮兄弟过来找我,据说其中有一个还是总统的弟弟呢。听到这,虽然我并不知道通话的对方是谁,不过心想居然他知道我的名字还有点油水可捞,我赶紧热情地进行了回复:“这么久没有见了,你也真是太过分了,怎么也从来不给我电话,还给我搞突然袭击,你这个惊喜也给得太大了吧。怎么说我们要好好聊聊的。这样吧,你们大家一起过来吧。”

不到30分钟,2辆车上包括司机在内一共下来了9个人,满满的挤了我一整个办公室,可怕的是人人都叫我Frank,却没有一个声音和面孔是熟悉的,所以我只能装得亲热的一一回复。因为彼此间的拘束和不便,结果一阵瞎聊过后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哪个是总统的弟弟,于是我故技重施分发名片过后就拿出最好的茶叶请他们喝茶,在看到他们不喝之后我开始邀请他们去最好的饭店kingfade共进午餐,万万没想到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翻出日历核对斋月的截止时间,心想斋月还剩3天他们怎么就这么爽快的赴约了?翻了翻口袋和抽屉中凑齐的300多元西非法郎,咬牙带上支票本后脸色苍白地跟着他们出门了。到了楼下,我看他们坐的满满当当的在车里面等我呢,我不由自主的说:“我没有车。”没成想他们车里面刚好还有一个位置,我腿一软想着该来的终究是逃脱不了的,只好把腿搬上了车,两辆车就朝那个恐怖的地方开去。

行驶的过程中我又开始祈祷饭店此刻应该没有营业,为确保无误我还特意问了他们关于斋月的日期,只是这些人明明知道现在还在斋月却义无反顾地朝饭店开。一路折腾终于到了kingfade,虽然店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可是那群热情到可怕的服务员小姐见到我们一群人立马就把4张桌子拼在一起安排我们入坐。只见服务员笑眯眯的把菜单一个个放在大家的手里,我像木头人一样看着桌子上他们有商有量的点菜,真希望这是在做梦,直到服务员询问我时才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盯着菜单上一份50元的薯条,我忙不迭的说:“我斋月,不点餐”,引的大家哄堂大笑。

我两眼发黑的听着大家的笑声,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幽默的事情,更加打击的是除了大鱼大肉,他们居然还点了葡萄酒和白兰地,血色尽失的我在心里计算这顿饭究竟要花多少钱,9个人,一个人1万西法?总共9万西法?一个人2万?9个人18万? 一个人3万,总共27万? 我都头都快爆炸了,我脑子里面只有数字,没有别的。

看着还剩很多的饕餮大餐,虽然我已经愤怒至极可我依旧带着微笑,颤颤巍巍的摸着支票本前去买单,因为生气我把笔都拿倒了,再次拿正结果还是倒了。这些陌生的朋友还特别“友善”的提醒我笔盖没有打开,我慢悠悠的把笔盖打开,恨不得直接把笔插他们脸上。当听到服务员说这顿饭花了59万西法后,我眼前一黑觉得快要昏厥了,不过转念一想这里面还有一个总统的弟弟呢,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还是可以捞回本钱的,于是我故作大方的把支票写完,所幸服务员说不收支票,我回头悻悻然的看着大家,突然一个朋友说:“我去帮你取吧,支票给我”,我只好不情愿的把支票给了他。

在等待现金的期间,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总统的弟弟给套出来,于是我就开始寒暄:“听说我们的朋友有个是总统的弟弟,我想认真的谈谈我对塞内加尔发展的建议,到时候麻烦把我的建议传递给总统”,大家听完我的话就开始哈哈大笑。其中一个男的说:“我就是总统的弟弟。”我肃然起敬,赶紧走过去跟他握了手,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我一看名片内容竟然是个出租车司机,上面写随时租车,快捷服务。他看到我一脸惊讶、不相信的样子,他说:“我的服务真的又快又好,不相信你可以问问总统。”

“什么?问问总统?”我都越来越糊涂了。

“对阿,上个星期你不是去了他办公室的吗?”

“谁?”我问。

“那个总理府传达室的保安主任总统阿。”

恍然大悟后,我差点吐血,原来闹了半天就是个总理府的保安头,每次我去总理府找人的时候总是要通过他帮忙联系各个部门的人,比如总理特别顾问,总理办公室主任,总理特秘等,总理府等的人多,大家每次为了更快的得到安排,都跟他套近乎,因为他长得人高马大、脸色严肃,所以大家开玩笑叫他总统。

终于那个出门兑换现金的朋友捧着我的血汗钱回来了,59万这个数字对我而言兼职就是天大的笑话,我心不在焉的懊恼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打车回到家了。

漫长又难熬的斋月终于是过去了,我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个可怕的噩梦,却不料回到家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还是陌生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对白,还是一样的邀约模式,只是有所区别的是我终于不想再装了,此时的通话中我变的不再那么热情。

“Frank你好。今天过得还好吗?哈哈哈。”

“你是谁?”

“我是你的老朋友阿。哈哈。”

我痛苦的说:“你好老朋友。我知道我没有做好,让你不高兴了。你是谁?”

“我们上个星期见过面的,你请我吃午饭的。”

“嗯,难道这让你不高兴了吗?”

“问题是你自己忘了,你请过我3次。”

“我,我······”我开始结巴了:“我错了,我想问问你的朋友们不是斋月吗?”

他说:“你不要忘了塞内加尔还有5%的基督教。”

这就是斋月中我胆战心惊的经历,不仅仅如此斋月还送了我一个最后一个礼物,斋月过后的第一天我就收到十来个电话,大体的意思都在陈诉上次我请他们吃饭时期的特殊,如今斋月过去了问我有什么时间计划以便于安排双方吃饭、喝茶?

······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世界上免费的午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处心积虑的捞着回报而不去付出,到头来都会在他人大大方方的窥探中心酸的自我觊觎,纵然你疼的发怒,不在理、不符公德的你再大哀嚎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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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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